第42章 第四十二夾（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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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夾（三合一）
時愉的腦袋都被按在了商晚碩的胸膛上, 耳朵還貼在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跳得又快又亂。
一時分不清是商晚碩的心跳聲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他現在全身都是燙的，睫毛微微撲閃，連眼眸都不自覺染上一層霧氣。
時愉總感覺再這麽下去會出事, 顫顫巍巍地問：“好……好了嗎？”
商晚碩松開手, 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麽：“好了。”
時愉撲騰著從床上爬起, 卻無意與商晚碩對上視線，直接僵在那裏。
商晚碩平日裏的眼神是有些驕傲的，簡單來說，就是非常狂的“老子是天下第一你們不服來揍”。
可現在卻格外深邃, 深邃之間還藏著危險，像是要把他拖進被窩給生吞活剝了。
時愉吞了吞口水。
有……有點害怕。
商晚碩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時愉如夢初醒, 慌亂爬起來。他檢查過一遍商晚碩的手, 看看有沒有傷口裂開。
確認沒有事情之後，時愉輕輕舒了一口氣。
幸好傷口沒有裂開, 不然就完啦！
商晚碩聲音還有點沙啞：“你找個地方坐好來，我叫阿姨上來拖地板。”
於是時愉一步一步遠離了商晚碩，穩穩坐在沙發上。
阿姨帶著拖把上來,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自家少爺半躺在床上，房間沒開空調，被子還嚴嚴實實蓋住了下半身。時愉坐在沙發那邊，臉頰有不自然的薄紅。
眼神是渙散的, 衣服是淩亂的。
阿姨：？
她邊拖地板邊囑咐道：“哦呦, 最近剛好南風天, 再好的房子墻壁都會流汗冒水，都顧不過來, 等會拖完地板還是會滑溜溜的，走路的時候要小心。”
平時愛接過話茬直接聊天的商晚碩熄了火，吶吶道：“嗯，知道了。”
連阿姨都覺得這氣氛尷尬，迅速幹完活離開房間。
時愉也跟著站起來：“我、我去洗澡。”
他抱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商晚碩洩氣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太……太丟人了。
他抓過一個枕頭瘋狂毆打，想以此來緩解尷尬。
時愉一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商晚碩正面目猙獰地謀殺枕頭，聽見聲音回頭看的時候，商晚碩還沒收住臉上的表情。
他嚇得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很確定，商晚碩肯定生氣了。
自己好笨，他明明提醒過自己地上有水要小心，可還是滑倒了，把商晚碩給撲在床上。
想著想著，時愉先把自己給嚇著了，摳著自己的衣角小心問道：“我今天晚上還能跟你睡嗎？”
時愉非常非常可憐地問。
商晚碩一下子收起自己的表情，“可以。”
空氣長時間維持著令人窒息的氣氛，兩人就這麽平躺在床上，早早關燈睡覺。
時愉睡前還看了一眼時間，不過才八點鐘。
作息再規律，睡得再死，他也沒有辦法強迫自己這麽早入睡，只能躺在床上閉著眼，聽身邊人的呼吸聲催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點迷迷糊糊開始犯困的時愉感覺商晚碩起身進了浴室，裏面傳來淋浴的聲音。
自己是不是應該起床，幫忙給他穿衣服？
時愉心裏這麽想，等商晚碩出來時他還昏沈著，快要睡著。
浴室門打開了，時愉能感覺到商晚碩站在床邊盯了他一會兒，隨後男人躺上床，直接把他抱進懷裏。
肌膚相觸。
時愉摸到他的手臂，帶著濕氣，還冰冰涼涼的。
現在應該是不生氣了吧？
他不著痕跡地往商晚碩那邊挪了挪，悄咪咪地和他貼貼。
他卻再次聽到了亂如麻的心跳聲。
這次時愉能夠確定，不單單是他自己的心臟在搏動，商晚碩的心臟也在同步搏動。
睡著前的那一刻，時愉還在想——
難道人類會和鵜鶘生一樣的病嗎？
……
第二天，商晚碩起得比時愉還早，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掀開被子，看一眼。
商晚碩：“……”
他麻溜地滾去沖冷水澡。
縱然心再大商晚碩也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雖然有點猜測，可準備等得空了再找個有經驗的人去問一問。
高頻率沖澡的後果，就是紗布不負眾望一塊也跟著濕透，商晚碩叫醫生過來換藥的時候，時愉也醒了。
換藥、吃早飯，開始頹廢的一天。
兩個人坐在花園秋千上各幹各的。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徐姐電話打得有點頻繁，商晚碩從一開始的好聲好氣，到後來逐漸變得暴躁。
“不諒解不接受道歉，給我按法律程序走。”
“誠心悔過？！他要是這麽快誠心悔過，還長時間幹這種事情？”
“往時愉微博私信裏塞一堆不堪入目的東西，你沒看那個視頻，在四周徘徊很久，明顯就是有預謀，準備下手。”
“劃破我的手算是他完了！”
掛斷電話，商晚碩輕舒一口氣，轉頭對時愉道：“剛剛商量出來一個結果。”
時愉：“那個人是要判了嗎？”
“不是，是你的安全問題。”商晚碩想了想，剛才徐姐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
現在IP定位很容易找到公眾人物的行蹤，包括火了之後網絡上紛紛擾擾的言論確實給人不少心理壓力。
因此明星藝人的微博都是直接交由工作室打理，少有像商晚碩這樣高強度用大號沖浪的人。
並且徐姐告訴她，那個試圖捅時愉的男人……家裏有點胡攪蠻纏。
時愉現在租的房子，包括他買下正在裝修的房子，安全系數都不是很高，很容易被人找上門來鬧事。
“你的微博賬號可能要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打理。”商晚碩說：“這段時間網上肯定是會有些亂的，最好不要看微博。”
時愉：“信得過的人，可以是你嗎？”
商晚碩卡了一下，“呃，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讓工作室的專業團隊接手，幫你好好運營起來。平時你的微博都是拿來做什麽的……”
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一下，時愉已經把賬號密碼發出來了。
商晚碩：“……”
“平時就是發發照片。”時愉轉頭看他，“然後轉一轉單位的微博，還有給你點點讚……”
果然不能隨意放任時愉，他這也太不設防了。
商晚碩又說：“除了微博賬號，還有就是你現在最好不要去上班，就在這裏住著，我已經和你們領導都商量好了，待會兒可以找他確認一下。”
那就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住在商晚碩這裏了。
時愉困惑地眨了眨眼：“那綜藝不拍了嗎？”
肯定是還要拍的，但因為出了事，節目組得停擺個幾天，事情解決了才好繼續拍攝。
商晚碩也拿不準，“應該下一周就會恢覆了吧？”
又是一段時間空窗期，可得好好規劃規劃帶時愉去哪裏。
時愉找園長確認自己的休息事宜，又偷偷去找了小李，將昨天自己發生的狀況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小李收到信息的時候剛開完會，心情十分覆雜。
孩子真的長大了。
這兩天他們鵜鶘公園的飼養員一共開了兩場會議，第一場就是關於魚魚情竇初開的問題研討會，第二場會議則是很努力將商晚碩的底細扒了個底朝天。
飼養員一致確認，先要讓時愉開竅，最好是直白地和他說清楚這件事。
可真碰上這種情況，小李也沒有轍，更不知道要怎麽和時愉說。
[時愉]：……反正就是這樣，昨天睡覺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商晚碩心臟跳得很快，這難道是人類特有的病嗎？
小李關註到亮點：[你們在綜藝拍攝結束後也睡一起？]
時愉不假思索地回：[對啊。]
小李：……
這可真是完犢子了。
經過眾人研究發現，商晚碩雖然黑料纏身，但大多數都是一些脾氣暴躁懟黑粉的言論。
說他愛搶占別人的資源，實際上還有待考證。
有錢、長得好看、家庭和睦，包括這段時間他對時愉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裏。
總而言之，商晚碩是一個能夠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但時愉身上的問題稍微有一點多，他們還是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可是時愉真的喜歡的話，他們也不會阻攔。
因此小李準備循序漸進，慢慢告訴時愉，讓他開竅。
[小李]：你再思考思考，是一直對商晚碩有這種感覺嗎？
時愉擰著眉沈思。
好像是有的。
他第一次認識商晚碩就是在他參加的美食節目上，隔著屏幕，一直惦記著商晚碩做的飯菜。
變成人後開始學習使用電子工具，接觸社交軟件，也直接不假思索關註商晚碩。
看他被罵的時候很難過，還會笨拙地為商晚碩罵回去。
後來在現實裏接觸到這個人，心跳頻率也越來越快了。
[時愉]：嗯，一直有這種感覺。
小李那邊沈默很久，又問：[那你覺得，商晚碩對你好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會開心嗎？昨天突然發生那種事，你會害怕擔心他嗎？]
[時愉]：當然！
除去鵜鶘公園的飼養員們，就只有商晚碩對他最好最好了。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開心，他出事的時候也會難過。
說起這個，時愉非常心虛地和小李自首：[昨天鵜鶘群兩次失控都是我幹的。因為那個人弄傷了商晚碩，我很生氣，沒有控制住。]
小李：……
靠！
雖然早就有猜測，但是時愉直接和他自首，小李還是心梗了一瞬。
他剛想打字教育時愉下次一定不能這麽幹了，隨即又想到正事，把打出來的字全部刪除。
他抹了一把臉，見時機差不多，直接和時愉挑明。
[小李]：魚魚，你不是生病，你是喜歡上了商晚碩。
……
喜歡？
以動物思維來說，時愉目前還不能夠理解這麽深層次的情感。
別說時愉不能理解了，小李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也暫時無法理解……
讓他一個單身狗去當戀愛導師，確實是有點為難人。
因此小李也只能用笨拙的方法，努力用鵜鶘能理解的語言和時愉講清楚。
[這個要怎麽跟你解釋呢。一般來說動物都會表現出與愛相似的行為，保護、照顧彼此，但因為物種不一樣，人類也不知道你們到底能不能理解“愛”這個詞語。]
[但是我相信你是能夠理解的，就像是一對鵜鶘夫婦看對眼，在一起鋪窩，生蛋，養寶寶。]
時愉看著屏幕上的話，腦子裏逐漸有了一種清晰的概念。
他好像……不，是的確喜歡商晚碩！
想和商晚碩一起鋪窩，交.配，生蛋。
小李直接潑了盆冷水：[對了，兩個公的是沒有辦法生蛋的。]
時愉：……對哦。
不過沒關系，他現在處於興奮狀態當中，自從確定下來自己真的喜歡商晚碩之後，好像一切都不糾結了。
[時愉]：那我現在可以直接和他告白了嗎？
小李：？？？
真上道，沒過一會兒連告白都懂了。
[現在談戀愛有助於你緩解繁殖期帶來的癥狀，但首先你談戀愛的對象是個人，我們需要循序漸進。]
他有點頭疼地回：[你別著急，我讓小劉指導指導你。]
小劉是個畢業兩三年的年輕飼養員，剛入職就撞上了鵜鶘成精的大事，刷新了她的三觀。
她年紀雖輕，可對談戀愛方面手拿把掐，特聘成為時愉的飼養員兼戀愛導師。
但戀愛導師也還要飼養其他鵜鶘，小劉和時愉匆匆說一句“我有空來找你”後就沒了蹤影。
時愉已經不在意啦！
慢慢回味著自己和商晚碩相處的細節，時愉直接嘿嘿傻笑起來，抱著秋千的桿子晃啊晃啊晃。
商晚碩還在和別人商定是包場海洋館還是帶時愉出海玩的時候，就感覺到底下的秋千晃悠起來。
往旁邊一瞥，時愉在那邊傻笑著，從昨天到現在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甚至商晚碩好像還感覺到他四周都冒著小花花……
怎麽突然這麽高興？
他看了一眼天色道：“中午了，進去吹空調吧，別中暑了。”
時愉也確實感覺到臉頰被曬得有些發燙，跟著商晚碩回到書房去。
商晚碩在那邊處理工作，時愉坐在沙發上抱著商晚碩的平板玩捕魚游戲，嘴裏還咬著冰棍。
現在感覺和商晚碩待在一起什麽也不幹都很開心！
終於等了很久，時愉等來小劉的消息。
[小劉]：小鯊魚歡呼.jpg
[小劉]：我來啦魚魚！今天教你怎麽去追男人！
時愉直接問：[現在開口和他說“喜歡你”難道不可以嗎？]
小劉尖叫：[nonono，當然不可以了！]
時愉的性格很直白，很坦誠，換了哪個男人都招架不了，如果碰見個壞男人，鐵定是會吃虧的。
因此小劉覺得，走欲拒還迎的路數是最適合時愉的。
[我們追人呢，首先一定要保持清醒！情緒穩定！一上頭去表白，萬一人家不喜歡你怎麽辦？然後你跟他稀裏糊塗上了床，被騙了怎麽辦？]
可是時愉能感覺到商晚碩喜歡自己。
不然為什麽晚上要抱著自己睡覺，心跳也和自己跳得一樣快？
相比起談戀愛這方面，小劉更有經驗，時愉雖然不理解，還是耐著性子聽課。
小劉繼續說：[再者，我們也不能太矜持，要釋放一些暧昧訊號，多誇誇他，一塊出去玩，制造親密接觸的機會。]
[還可以改變一些細微的地方，比如你的微信頭像、名字，換成與他有關的東西。]
小劉換個說法解釋：[這麽說吧，你直接從他名字入手。商晚碩這三個字裏帶著什麽？是晚。]
[晚可以理解成傍晚，在日與夜的縫隙，陽光不再熾烈。]
時愉虛心請教：[那我叫陽光不再熾烈就可以了嗎？]
小劉否決：[太明顯了！傍晚有什麽，日落的餘暉，翻譯成英文就是“afterglow”，你叫這個就行啦！]
時愉非常聽話，低著頭把微信名改成“afterglow”。
再向小劉請教一些招數，時愉突然發現手裏的冰棍快化了。
乳白色的液體順著木棍流到細白的手臂上，時愉小心舔幹凈手臂上的痕跡，然後把整根冰棍含進嘴巴裏，撐得臉頰鼓鼓囊囊的。
他雙目無神地盯著地板，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麽做。
首先，要讓商晚碩註意到這個微信名。
接著，要根據商晚碩的朋友圈了解他的愛好，讓兩人同頻。
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他要約商晚碩出去約會，制造一些親密接觸的機會。
時愉有點呆滯，因為他不知道去哪裏好，也不知道怎麽親密接觸。
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時愉擡頭一看，商晚碩拿了一包紙巾過來。
他抽了幾張紙，仔仔細細給時愉擦幹凈手和唇邊。
“好了。”商晚碩道：“吃冰棍認真吃，不要吃成這樣。”
時愉：？
他吃成哪樣了。
時愉三下五除二把冰棍給嗦幹凈，期間商晚碩一直在盯著他。
等時愉吃完，商晚碩才問：“你想去哪裏玩？海洋館還是出海體驗撈魚，或者是挑一個地方觀鳥？”
商晚碩斟酌了很久，這三個應該都是時愉喜歡的項目。
時愉：OVO耶？
機會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耶。
他想了想，“海洋館裏有很多魚，還有空調的嗎？”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時愉都不大想在外面多待，還是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好。
商晚碩：“對。”
時愉：“那就去海洋館！”
得到他的回覆，商晚碩讓人安排下去，直接包場。
時愉一整晚都處在興奮狀態當中，同時也沒忘記自己要找機會親密接觸的事情。
因此當商晚碩躺在他身邊的時候，突然看見時愉從被窩裏冒出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自己。
時愉問：“你能抱抱我嗎？”
商晚碩啞然半晌，“可……可以？”
他有點沒理解時愉突然要抱抱的舉動。
話音剛落，時愉就鉆進他的懷裏，隱約可以聞見小男生身上的香味，他的手直接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時愉突然擡頭看他：“你怎麽不抱我？”
這一問直接把商晚碩的腦袋給問死機了，他喉結微滾，“你想怎麽抱？”
“不都是那樣抱的嗎？”
時愉拉過商晚碩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感受手底下軟軟的觸感，商晚碩直接炸開，全身停止了運轉。
時愉滿意地笑了笑，整個人都貼上來，手腳並用纏住他，腦袋往商晚碩胸膛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著。
商晚碩傻了。
商晚碩瘋了。
他艱難道：“你……很冷嗎？我要不要把空調調高一點？”
時愉：“……”
時愉：“你不覺得這樣抱著睡覺很舒服嗎？”
確實挺舒服的。
商晚碩有個談了女朋友的兄弟在他們面前炫耀，夏天冬天抱著女朋友睡覺特別舒服，感覺懷裏軟軟呼呼的。
現在他也有這種感覺，抱著軟軟呼呼的時愉。
商晚碩承認自己是對時愉有那麽一點心懷不軌，可自己又不是那什麽柳下惠，面對這樣的撩撥肯定是會有反應的。
甚至回想起兩人剛見面的時候，時愉就壓根沒掩飾地撩撥自己，一直在偷偷看他，被他抓包後還很靦腆地笑。
剛這麽想著，商晚碩就感覺到懷裏人那有如實質的目光。
低頭與時愉對上視線，時愉非常不好意思地移開了。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商晚碩都分不清時愉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舉動。
他想了想自己的十八歲。
剛高考結束，游戲童鎖剛解，然後商晚碩昏天黑地玩了一晚上手機，生怕以後就玩不著了。
非常純澈和……傻憨。
所以十八歲時愉肯定是沒有別的想法的。
反而是他……有別的想法。
兩人身體緊貼，一旦有什麽反應，對方都是能察覺得到。
商晚碩默默往後移了一點，時愉又跟水蛇似的纏上來。
癥狀變重了，時愉的夾人習慣從熟睡後變成睡前。
商晚碩特地去查過，有一定不安全感的人晚上都會通過抱著東西、或者是人來獲得安全感。
他無聲嘆了口氣，慢慢對時愉妥協，將時愉的腰攬得更緊一些。
時愉縮在商晚碩懷裏，偷偷笑了一下，隨即開始了自己的動手動腳。
偶爾摸摸男人的胸肌和腹肌，偶爾又戳一戳他的手臂。
都是“偶然觸碰”“無意接觸”到的！
碰著碰著，他忽然有些牙癢癢。
鵜鶘有個壞習慣，見到喜歡的都想嘗一口。
即使現在他變成人了，這個壞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時愉的目光掃過商晚碩全身，開始思考著從哪裏下嘴。
絕對不會咬很重，就輕輕地啃一下……
“時愉。”商晚碩突然開口，“再動手動腳我就把你的手給捆了。”
時愉馬上閉緊嘴巴。
……
商晚碩洗冷水澡的頻率變得很高。
幸好還是夏天，不然天天又燥熱又沖冷水澡，怎麽說也得去醫院掛個兩三天吊瓶。
出門前阿姨特地問兩人回來後想要吃什麽。
商晚碩面無表情回：“都可以，然後煮個涼茶吧。”
阿姨“哦呦”一聲，趕緊關心自家少爺的身體：“是大早上流鼻血了嗎？最近好像沒有吃很上火的東西吧，要不要先讓醫生來看一看？”
手上紗布還沒揭下來，商晚碩幾乎是家裏的重點關照對象。
連時愉都憂心忡忡道：“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吧。”
商晚碩看著面前讓自己上火的罪魁禍首，一言不發。
他閉上眼：“沒有流鼻血，就是需要清個心，讓自己達到短暫的精神性閹割。”
時愉：？
商晚碩朝他笑了笑，“走吧，我們出發。”
他這次挑的是一家離家很近的大型海洋館，時愉也在網上查好攻略，沒有帶照相機過去，怕閃光燈和快門聲驚擾到小魚。
包場後的海洋館空無一人，只有兩人輕輕的腳步聲。
時愉對這裏的每一種魚類都很熱衷，長久在一個地方駐足，用手機拍夠照片才肯心滿意足地離去。
專業的人一出手就是強。
商晚碩也手癢起來，認真找好角度光源，拍下魚群。
不錯，被時愉調教過後，他的拍照技術有了很大的提升。
商晚碩忍不住探頭去看時愉的照片，逆光之下各種顏色的魚群游過，如夢似幻。
簡直是降維打擊。
商晚碩沈默片刻，把自己的照片給刪了。
一湊過去，時愉就在那邊跟他嘀嘀咕咕。
“他們說蘑菇顏色越鮮艷就越危險，是劇毒的壞蘑菇。”時愉看著缸裏的魚，光影在他的臉上斑駁交錯，“那魚也會這樣嗎？”
商晚碩：“呃，不太清楚。”
時愉的目光都跟著水裏的魚走了，“那你說這裏面的魚好吃嗎？”
“不能吧。”商晚碩憋了半天，“如果好吃早就被端上餐桌了，現在都沒被端上餐桌就說明不好吃。”
“你要相信老祖宗嚴選。”
時愉對裏面的漂亮魚很失望：“好吧。”
商晚碩見狀道：“你想吃好看的魚我讓人弄幾條野生鮮活東星斑來。”
這玩意可就貴了，一等東星斑通體淡紅，非常好看，吃起來還很鮮。
時愉沒忘了誇誇，提供情緒價值：“謝謝你，你對我太好啦，你是個好人！”
被發好人卡的商晚碩：……
兩人一邊走一邊拍照，順便停留下來討論魚好不好吃。
走到海底隧道的時候，時愉雙目放光，仰頭看從兩人頭頂上游過去的海洋生物。
有龐大的海龜，也有可愛的片片魚，還有肥碩的鯊魚……
商晚碩在一旁站著，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情緒。
時愉穿著最為簡單的白色T恤，凝視著各類游動的海洋生物。在柔和燈光下，白皙的肌膚如海底珍珠，隱約散發光澤。
小男生忽然伸手觸碰了一下冰涼的玻璃，水裏的兇惡鯊魚似有所感，游了過來。
“鯊魚肉能吃嗎？”時愉突然問。
商晚碩：“……呃，目前好像是有可食用的養殖鯊魚，但是我勸你最好不要。”
時愉：“啊，為什麽？”
“鯊魚用皮膚排尿。”
時愉打消了念頭。
海洋館裝了射燈，在海底隧道的燈光尤為好看。
時愉拿起手機，招呼著商晚碩站好，“我來給你拍照。”
商晚碩隱隱有些期待，轉眼就見時愉走過來，充當造型師，給他整理發型衣服。
時愉伸手微微調整他的發絲，觸感柔軟又溫熱。他幾乎是一絲不茍地對待，衣服褶皺也要整理自然。
然後，商晚碩感覺自己的腹肌被碰到了。
商晚碩：？
起初他還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的，結果時愉又碰了一下。
這次數頻率也太多了吧！
他忍住沒有說，那邊的時愉覺得碰差不多了，走到適當的位置給商晚碩拍了好幾張照片。
“可以了。”
時愉邀功似地跑過來，把照片拿給商晚碩看。
照片裏的他雙手插兜，神情懶散地看著面前游過的鰩魚，無論是光影還是魚群都配合得恰到好處。
“需要我發給你嗎？”時愉抱了一點私心，小心翼翼問他。
這兩天他們一直在一起，用不到微信交流，可能商晚碩連他換了微信名都不知道。
正好借此機會，不經意間給商晚碩看一下。
商晚碩對這組照片十分滿意，“你發給我吧。”
小男生滿懷期待地發了過去，又盯著商晚碩的表情，卻見他沒什麽反應。
難道是沒註意到？
商晚碩已經開始挑照片了。
時愉確實是專業人士，每張照片都能原圖直出。
恰好徐姐說最好發組照片到微博給粉絲報平安，商晚碩選了九張照片，準備組成九宮格。
突然，他看見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有一點特殊，上面有時愉。
或許是剛好哪只大魚游過，遮住水裏的射燈，時愉的身影映在了玻璃上。
照片裏的兩人像是在對視。
商晚碩帶著私心把這張照片放到了最中間，上傳到微博。
商晚碩V：【海洋館一日游，攝影師：@時愉】
節目一經播出的確吸引來不少真情實感的粉絲，把惡評壓了下去。
微博評論也噴射式地暴漲，商晚碩點開評論區，隨意看了幾眼。
【啊啊啊看見你倆還能去海洋館玩我就放心了。】
【手上的紗布是什麽，不會就是上次那個該死的人割傷的吧QAQ】
【嘖嘖嘖，悄悄把某張照片放最中間？】
見有人看出來了，商晚碩忽然有一種隱秘的竊喜。
徐姐很快發消息過來：[你倆都成年人了還玩純情？]
商晚碩心情好，不與她一般見識：[玩純情怎麽了，總比某一天微博上突然爆出我的大尺度床照好吧？]
[徐姐]：呵呵.jpg，床照不許有，接吻照也不行。官宣之前必須通知我們，你是同性戀這件事就足夠引爆微博了。
等著吧，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官宣。
商晚碩退出聊天界面，繼續翻微博評論，突然看見有人發了一張截圖。
【我去我去我去，誰懂起猛了看見這兩個微博擺在一起，我還以為直接官宣了[截圖]】
圖片是他和時愉的微博刷新在了一起，商晚碩這才發現時愉居然也發了微博。
微博賬號雖然交給工作室打理，但時愉還是能夠正常登錄上去的。
他也放了九宮格，照片多數都是魚類。
唯有中間的那一張，和商晚碩的一樣。
時愉：【美人，魚。模特：@商晚碩V】
商晚碩盯著看了很久，突然返回評論區，將粉絲截的那張圖片好好保存下來。
網友一片狂歡，大喊“kdlkdl”，實際上誰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還真不能指望著兩個男人官宣。
“你怎麽也發微博了。”商晚碩裝作無意提起。
“嗯。”時愉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我還發了朋友圈。”
快點去看我的朋友圈！快點關註到我的微信名！
商晚碩聞言點進了時愉的朋友圈。
朋友圈的內容和微博上的文案圖片沒什麽區別。
他直接點了個讚，轉頭就見到時愉殷切地盯著自己。
商晚碩：？
“怎麽了？”
時愉皺起眉頭，“你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嗎？”
不一樣的地方？
商晚碩把微博和朋友圈對比半天，恍然大悟：“你微博的照片還調了色彩明暗度那些。”
確實要比朋友圈的更有藝術性，更具氛圍感。
“不是這個。”時愉有點著急了，“是其他地方。”
商晚碩感覺自己現在像被對象逼問“我今天哪裏不一樣”的人。
他找不同找了半天，眼睛都要瞎了也沒看出哪裏不同。
“所以……”商晚碩擺出虛心請教的姿態，“是哪裏變了？”
時愉咬住唇，“你沒發現……我的微信名變了嗎？”
微信名……？
商晚碩早就把他的備註從“時愉”改成了“愉愉”，如果不點進資料卡還真發現不了他變了名字。
時愉新的微信名是afterglow。
他突然沈默了。
時愉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據小劉說，這個英文名暗示意味極其明顯，稍微一看就能夠看得出來是什麽意思。
小劉還說，他一定要耐心，要矜持，讓商晚碩先告白。可時愉根本忍不住，很想迫切地告訴他一切。
想和商晚碩說，我喜歡你。
誰知商晚碩看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時愉：“這個名字是有什麽問題嗎？”
“哦，沒有。”商晚碩恍然醒神，表情有點尷尬。
怎麽說，雖然他大學過了英語四六級，但……
商晚碩指著這串英文，很誠懇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英語四六級擦線過，畢業這麽多年知識早就還給了學校。
目前那本英語詞典，他只記得aba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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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愉的腦袋都被按在了商晚碩的胸膛上, 耳朵還貼在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跳得又快又亂。
一時分不清是商晚碩的心跳聲還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他現在全身都是燙的，睫毛微微撲閃，連眼眸都不自覺染上一層霧氣。
時愉總感覺再這麽下去會出事, 顫顫巍巍地問：“好……好了嗎？”
商晚碩松開手, 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麽：“好了。”
時愉撲騰著從床上爬起, 卻無意與商晚碩對上視線，直接僵在那裏。
商晚碩平日裏的眼神是有些驕傲的，簡單來說，就是非常狂的“老子是天下第一你們不服來揍”。
可現在卻格外深邃, 深邃之間還藏著危險，像是要把他拖進被窩給生吞活剝了。
時愉吞了吞口水。
有……有點害怕。
商晚碩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時愉如夢初醒, 慌亂爬起來。他檢查過一遍商晚碩的手, 看看有沒有傷口裂開。
確認沒有事情之後，時愉輕輕舒了一口氣。
幸好傷口沒有裂開, 不然就完啦！
商晚碩聲音還有點沙啞：“你找個地方坐好來，我叫阿姨上來拖地板。”
於是時愉一步一步遠離了商晚碩，穩穩坐在沙發上。
阿姨帶著拖把上來, 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自家少爺半躺在床上，房間沒開空調，被子還嚴嚴實實蓋住了下半身。時愉坐在沙發那邊，臉頰有不自然的薄紅。
眼神是渙散的, 衣服是淩亂的。
阿姨：？
她邊拖地板邊囑咐道：“哦呦, 最近剛好南風天, 再好的房子墻壁都會流汗冒水，都顧不過來, 等會拖完地板還是會滑溜溜的，走路的時候要小心。”
平時愛接過話茬直接聊天的商晚碩熄了火，吶吶道：“嗯，知道了。”
連阿姨都覺得這氣氛尷尬，迅速幹完活離開房間。
時愉也跟著站起來：“我、我去洗澡。”
他抱著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商晚碩洩氣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太……太丟人了。
他抓過一個枕頭瘋狂毆打，想以此來緩解尷尬。
時愉一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商晚碩正面目猙獰地謀殺枕頭，聽見聲音回頭看的時候，商晚碩還沒收住臉上的表情。
他嚇得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很確定，商晚碩肯定生氣了。
自己好笨，他明明提醒過自己地上有水要小心，可還是滑倒了，把商晚碩給撲在床上。
想著想著，時愉先把自己給嚇著了，摳著自己的衣角小心問道：“我今天晚上還能跟你睡嗎？”
時愉非常非常可憐地問。
商晚碩一下子收起自己的表情，“可以。”
空氣長時間維持著令人窒息的氣氛，兩人就這麽平躺在床上，早早關燈睡覺。
時愉睡前還看了一眼時間，不過才八點鐘。
作息再規律，睡得再死，他也沒有辦法強迫自己這麽早入睡，只能躺在床上閉著眼，聽身邊人的呼吸聲催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點迷迷糊糊開始犯困的時愉感覺商晚碩起身進了浴室，裏面傳來淋浴的聲音。
自己是不是應該起床，幫忙給他穿衣服？
時愉心裏這麽想，等商晚碩出來時他還昏沈著，快要睡著。
浴室門打開了，時愉能感覺到商晚碩站在床邊盯了他一會兒，隨後男人躺上床，直接把他抱進懷裏。
肌膚相觸。
時愉摸到他的手臂，帶著濕氣，還冰冰涼涼的。
現在應該是不生氣了吧？
他不著痕跡地往商晚碩那邊挪了挪，悄咪咪地和他貼貼。
他卻再次聽到了亂如麻的心跳聲。
這次時愉能夠確定，不單單是他自己的心臟在搏動，商晚碩的心臟也在同步搏動。
睡著前的那一刻，時愉還在想——
難道人類會和鵜鶘生一樣的病嗎？
……
第二天，商晚碩起得比時愉還早，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掀開被子，看一眼。
商晚碩：“……”
他麻溜地滾去沖冷水澡。
縱然心再大商晚碩也發現自己的不對勁，雖然有點猜測，可準備等得空了再找個有經驗的人去問一問。
高頻率沖澡的後果，就是紗布不負眾望一塊也跟著濕透，商晚碩叫醫生過來換藥的時候，時愉也醒了。
換藥、吃早飯，開始頹廢的一天。
兩個人坐在花園秋千上各幹各的。
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徐姐電話打得有點頻繁，商晚碩從一開始的好聲好氣，到後來逐漸變得暴躁。
“不諒解不接受道歉，給我按法律程序走。”
“誠心悔過？！他要是這麽快誠心悔過，還長時間幹這種事情？”
“往時愉微博私信裏塞一堆不堪入目的東西，你沒看那個視頻，在四周徘徊很久，明顯就是有預謀，準備下手。”
“劃破我的手算是他完了！”
掛斷電話，商晚碩輕舒一口氣，轉頭對時愉道：“剛剛商量出來一個結果。”
時愉：“那個人是要判了嗎？”
“不是，是你的安全問題。”商晚碩想了想，剛才徐姐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
現在IP定位很容易找到公眾人物的行蹤，包括火了之後網絡上紛紛擾擾的言論確實給人不少心理壓力。
因此明星藝人的微博都是直接交由工作室打理，少有像商晚碩這樣高強度用大號沖浪的人。
並且徐姐告訴她，那個試圖捅時愉的男人……家裏有點胡攪蠻纏。
時愉現在租的房子，包括他買下正在裝修的房子，安全系數都不是很高，很容易被人找上門來鬧事。
“你的微博賬號可能要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打理。”商晚碩說：“這段時間網上肯定是會有些亂的，最好不要看微博。”
時愉：“信得過的人，可以是你嗎？”
商晚碩卡了一下，“呃，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讓工作室的專業團隊接手，幫你好好運營起來。平時你的微博都是拿來做什麽的……”
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一下，時愉已經把賬號密碼發出來了。
商晚碩：“……”
“平時就是發發照片。”時愉轉頭看他，“然後轉一轉單位的微博，還有給你點點讚……”
果然不能隨意放任時愉，他這也太不設防了。
商晚碩又說：“除了微博賬號，還有就是你現在最好不要去上班，就在這裏住著，我已經和你們領導都商量好了，待會兒可以找他確認一下。”
那就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住在商晚碩這裏了。
時愉困惑地眨了眨眼：“那綜藝不拍了嗎？”
肯定是還要拍的，但因為出了事，節目組得停擺個幾天，事情解決了才好繼續拍攝。
商晚碩也拿不準，“應該下一周就會恢覆了吧？”
又是一段時間空窗期，可得好好規劃規劃帶時愉去哪裏。
時愉找園長確認自己的休息事宜，又偷偷去找了小李，將昨天自己發生的狀況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小李收到信息的時候剛開完會，心情十分覆雜。
孩子真的長大了。
這兩天他們鵜鶘公園的飼養員一共開了兩場會議，第一場就是關於魚魚情竇初開的問題研討會，第二場會議則是很努力將商晚碩的底細扒了個底朝天。
飼養員一致確認，先要讓時愉開竅，最好是直白地和他說清楚這件事。
可真碰上這種情況，小李也沒有轍，更不知道要怎麽和時愉說。
[時愉]：……反正就是這樣，昨天睡覺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商晚碩心臟跳得很快，這難道是人類特有的病嗎？
小李關註到亮點：[你們在綜藝拍攝結束後也睡一起？]
時愉不假思索地回：[對啊。]
小李：……
這可真是完犢子了。
經過眾人研究發現，商晚碩雖然黑料纏身，但大多數都是一些脾氣暴躁懟黑粉的言論。
說他愛搶占別人的資源，實際上還有待考證。
有錢、長得好看、家庭和睦，包括這段時間他對時愉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裏。
總而言之，商晚碩是一個能夠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但時愉身上的問題稍微有一點多，他們還是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可是時愉真的喜歡的話，他們也不會阻攔。
因此小李準備循序漸進，慢慢告訴時愉，讓他開竅。
[小李]：你再思考思考，是一直對商晚碩有這種感覺嗎？
時愉擰著眉沈思。
好像是有的。
他第一次認識商晚碩就是在他參加的美食節目上，隔著屏幕，一直惦記著商晚碩做的飯菜。
變成人後開始學習使用電子工具，接觸社交軟件，也直接不假思索關註商晚碩。
看他被罵的時候很難過，還會笨拙地為商晚碩罵回去。
後來在現實裏接觸到這個人，心跳頻率也越來越快了。
[時愉]：嗯，一直有這種感覺。
小李那邊沈默很久，又問：[那你覺得，商晚碩對你好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會開心嗎？昨天突然發生那種事，你會害怕擔心他嗎？]
[時愉]：當然！
除去鵜鶘公園的飼養員們，就只有商晚碩對他最好最好了。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開心，他出事的時候也會難過。
說起這個，時愉非常心虛地和小李自首：[昨天鵜鶘群兩次失控都是我幹的。因為那個人弄傷了商晚碩，我很生氣，沒有控制住。]
小李：……
靠！
雖然早就有猜測，但是時愉直接和他自首，小李還是心梗了一瞬。
他剛想打字教育時愉下次一定不能這麽幹了，隨即又想到正事，把打出來的字全部刪除。
他抹了一把臉，見時機差不多，直接和時愉挑明。
[小李]：魚魚，你不是生病，你是喜歡上了商晚碩。
……
喜歡？
以動物思維來說，時愉目前還不能夠理解這麽深層次的情感。
別說時愉不能理解了，小李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也暫時無法理解……
讓他一個單身狗去當戀愛導師，確實是有點為難人。
因此小李也只能用笨拙的方法，努力用鵜鶘能理解的語言和時愉講清楚。
[這個要怎麽跟你解釋呢。一般來說動物都會表現出與愛相似的行為，保護、照顧彼此，但因為物種不一樣，人類也不知道你們到底能不能理解“愛”這個詞語。]
[但是我相信你是能夠理解的，就像是一對鵜鶘夫婦看對眼，在一起鋪窩，生蛋，養寶寶。]
時愉看著屏幕上的話，腦子裏逐漸有了一種清晰的概念。
他好像……不，是的確喜歡商晚碩！
想和商晚碩一起鋪窩，交.配，生蛋。
小李直接潑了盆冷水：[對了，兩個公的是沒有辦法生蛋的。]
時愉：……對哦。
不過沒關系，他現在處於興奮狀態當中，自從確定下來自己真的喜歡商晚碩之後，好像一切都不糾結了。
[時愉]：那我現在可以直接和他告白了嗎？
小李：？？？
真上道，沒過一會兒連告白都懂了。
[現在談戀愛有助於你緩解繁殖期帶來的癥狀，但首先你談戀愛的對象是個人，我們需要循序漸進。]
他有點頭疼地回：[你別著急，我讓小劉指導指導你。]
小劉是個畢業兩三年的年輕飼養員，剛入職就撞上了鵜鶘成精的大事，刷新了她的三觀。
她年紀雖輕，可對談戀愛方面手拿把掐，特聘成為時愉的飼養員兼戀愛導師。
但戀愛導師也還要飼養其他鵜鶘，小劉和時愉匆匆說一句“我有空來找你”後就沒了蹤影。
時愉已經不在意啦！
慢慢回味著自己和商晚碩相處的細節，時愉直接嘿嘿傻笑起來，抱著秋千的桿子晃啊晃啊晃。
商晚碩還在和別人商定是包場海洋館還是帶時愉出海玩的時候，就感覺到底下的秋千晃悠起來。
往旁邊一瞥，時愉在那邊傻笑著，從昨天到現在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甚至商晚碩好像還感覺到他四周都冒著小花花……
怎麽突然這麽高興？
他看了一眼天色道：“中午了，進去吹空調吧，別中暑了。”
時愉也確實感覺到臉頰被曬得有些發燙，跟著商晚碩回到書房去。
商晚碩在那邊處理工作，時愉坐在沙發上抱著商晚碩的平板玩捕魚游戲，嘴裏還咬著冰棍。
現在感覺和商晚碩待在一起什麽也不幹都很開心！
終於等了很久，時愉等來小劉的消息。
[小劉]：小鯊魚歡呼.jpg
[小劉]：我來啦魚魚！今天教你怎麽去追男人！
時愉直接問：[現在開口和他說“喜歡你”難道不可以嗎？]
小劉尖叫：[nonono，當然不可以了！]
時愉的性格很直白，很坦誠，換了哪個男人都招架不了，如果碰見個壞男人，鐵定是會吃虧的。
因此小劉覺得，走欲拒還迎的路數是最適合時愉的。
[我們追人呢，首先一定要保持清醒！情緒穩定！一上頭去表白，萬一人家不喜歡你怎麽辦？然後你跟他稀裏糊塗上了床，被騙了怎麽辦？]
可是時愉能感覺到商晚碩喜歡自己。
不然為什麽晚上要抱著自己睡覺，心跳也和自己跳得一樣快？
相比起談戀愛這方面，小劉更有經驗，時愉雖然不理解，還是耐著性子聽課。
小劉繼續說：[再者，我們也不能太矜持，要釋放一些暧昧訊號，多誇誇他，一塊出去玩，制造親密接觸的機會。]
[還可以改變一些細微的地方，比如你的微信頭像、名字，換成與他有關的東西。]
小劉換個說法解釋：[這麽說吧，你直接從他名字入手。商晚碩這三個字裏帶著什麽？是晚。]
[晚可以理解成傍晚，在日與夜的縫隙，陽光不再熾烈。]
時愉虛心請教：[那我叫陽光不再熾烈就可以了嗎？]
小劉否決：[太明顯了！傍晚有什麽，日落的餘暉，翻譯成英文就是“afterglow”，你叫這個就行啦！]
時愉非常聽話，低著頭把微信名改成“afterglow”。
再向小劉請教一些招數，時愉突然發現手裏的冰棍快化了。
乳白色的液體順著木棍流到細白的手臂上，時愉小心舔幹凈手臂上的痕跡，然後把整根冰棍含進嘴巴裏，撐得臉頰鼓鼓囊囊的。
他雙目無神地盯著地板，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麽做。
首先，要讓商晚碩註意到這個微信名。
接著，要根據商晚碩的朋友圈了解他的愛好，讓兩人同頻。
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他要約商晚碩出去約會，制造一些親密接觸的機會。
時愉有點呆滯，因為他不知道去哪裏好，也不知道怎麽親密接觸。
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時愉擡頭一看，商晚碩拿了一包紙巾過來。
他抽了幾張紙，仔仔細細給時愉擦幹凈手和唇邊。
“好了。”商晚碩道：“吃冰棍認真吃，不要吃成這樣。”
時愉：？
他吃成哪樣了。
時愉三下五除二把冰棍給嗦幹凈，期間商晚碩一直在盯著他。
等時愉吃完，商晚碩才問：“你想去哪裏玩？海洋館還是出海體驗撈魚，或者是挑一個地方觀鳥？”
商晚碩斟酌了很久，這三個應該都是時愉喜歡的項目。
時愉：OVO耶？
機會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耶。
他想了想，“海洋館裏有很多魚，還有空調的嗎？”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時愉都不大想在外面多待，還是找個有空調的地方好。
商晚碩：“對。”
時愉：“那就去海洋館！”
得到他的回覆，商晚碩讓人安排下去，直接包場。
時愉一整晚都處在興奮狀態當中，同時也沒忘記自己要找機會親密接觸的事情。
因此當商晚碩躺在他身邊的時候，突然看見時愉從被窩裏冒出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自己。
時愉問：“你能抱抱我嗎？”
商晚碩啞然半晌，“可……可以？”
他有點沒理解時愉突然要抱抱的舉動。
話音剛落，時愉就鉆進他的懷裏，隱約可以聞見小男生身上的香味，他的手直接懸在半空中，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時愉突然擡頭看他：“你怎麽不抱我？”
這一問直接把商晚碩的腦袋給問死機了，他喉結微滾，“你想怎麽抱？”
“不都是那樣抱的嗎？”
時愉拉過商晚碩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感受手底下軟軟的觸感，商晚碩直接炸開，全身停止了運轉。
時愉滿意地笑了笑，整個人都貼上來，手腳並用纏住他，腦袋往商晚碩胸膛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著。
商晚碩傻了。
商晚碩瘋了。
他艱難道：“你……很冷嗎？我要不要把空調調高一點？”
時愉：“……”
時愉：“你不覺得這樣抱著睡覺很舒服嗎？”
確實挺舒服的。
商晚碩有個談了女朋友的兄弟在他們面前炫耀，夏天冬天抱著女朋友睡覺特別舒服，感覺懷裏軟軟呼呼的。
現在他也有這種感覺，抱著軟軟呼呼的時愉。
商晚碩承認自己是對時愉有那麽一點心懷不軌，可自己又不是那什麽柳下惠，面對這樣的撩撥肯定是會有反應的。
甚至回想起兩人剛見面的時候，時愉就壓根沒掩飾地撩撥自己，一直在偷偷看他，被他抓包後還很靦腆地笑。
剛這麽想著，商晚碩就感覺到懷裏人那有如實質的目光。
低頭與時愉對上視線，時愉非常不好意思地移開了。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商晚碩都分不清時愉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舉動。
他想了想自己的十八歲。
剛高考結束，游戲童鎖剛解，然後商晚碩昏天黑地玩了一晚上手機，生怕以後就玩不著了。
非常純澈和……傻憨。
所以十八歲時愉肯定是沒有別的想法的。
反而是他……有別的想法。
兩人身體緊貼，一旦有什麽反應，對方都是能察覺得到。
商晚碩默默往後移了一點，時愉又跟水蛇似的纏上來。
癥狀變重了，時愉的夾人習慣從熟睡後變成睡前。
商晚碩特地去查過，有一定不安全感的人晚上都會通過抱著東西、或者是人來獲得安全感。
他無聲嘆了口氣，慢慢對時愉妥協，將時愉的腰攬得更緊一些。
時愉縮在商晚碩懷裏，偷偷笑了一下，隨即開始了自己的動手動腳。
偶爾摸摸男人的胸肌和腹肌，偶爾又戳一戳他的手臂。
都是“偶然觸碰”“無意接觸”到的！
碰著碰著，他忽然有些牙癢癢。
鵜鶘有個壞習慣，見到喜歡的都想嘗一口。
即使現在他變成人了，這個壞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時愉的目光掃過商晚碩全身，開始思考著從哪裏下嘴。
絕對不會咬很重，就輕輕地啃一下……
“時愉。”商晚碩突然開口，“再動手動腳我就把你的手給捆了。”
時愉馬上閉緊嘴巴。
……
商晚碩洗冷水澡的頻率變得很高。
幸好還是夏天，不然天天又燥熱又沖冷水澡，怎麽說也得去醫院掛個兩三天吊瓶。
出門前阿姨特地問兩人回來後想要吃什麽。
商晚碩面無表情回：“都可以，然後煮個涼茶吧。”
阿姨“哦呦”一聲，趕緊關心自家少爺的身體：“是大早上流鼻血了嗎？最近好像沒有吃很上火的東西吧，要不要先讓醫生來看一看？”
手上紗布還沒揭下來，商晚碩幾乎是家裏的重點關照對象。
連時愉都憂心忡忡道：“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吧。”
商晚碩看著面前讓自己上火的罪魁禍首，一言不發。
他閉上眼：“沒有流鼻血，就是需要清個心，讓自己達到短暫的精神性閹割。”
時愉：？
商晚碩朝他笑了笑，“走吧，我們出發。”
他這次挑的是一家離家很近的大型海洋館，時愉也在網上查好攻略，沒有帶照相機過去，怕閃光燈和快門聲驚擾到小魚。
包場後的海洋館空無一人，只有兩人輕輕的腳步聲。
時愉對這裏的每一種魚類都很熱衷，長久在一個地方駐足，用手機拍夠照片才肯心滿意足地離去。
專業的人一出手就是強。
商晚碩也手癢起來，認真找好角度光源，拍下魚群。
不錯，被時愉調教過後，他的拍照技術有了很大的提升。
商晚碩忍不住探頭去看時愉的照片，逆光之下各種顏色的魚群游過，如夢似幻。
簡直是降維打擊。
商晚碩沈默片刻，把自己的照片給刪了。
一湊過去，時愉就在那邊跟他嘀嘀咕咕。
“他們說蘑菇顏色越鮮艷就越危險，是劇毒的壞蘑菇。”時愉看著缸裏的魚，光影在他的臉上斑駁交錯，“那魚也會這樣嗎？”
商晚碩：“呃，不太清楚。”
時愉的目光都跟著水裏的魚走了，“那你說這裏面的魚好吃嗎？”
“不能吧。”商晚碩憋了半天，“如果好吃早就被端上餐桌了，現在都沒被端上餐桌就說明不好吃。”
“你要相信老祖宗嚴選。”
時愉對裏面的漂亮魚很失望：“好吧。”
商晚碩見狀道：“你想吃好看的魚我讓人弄幾條野生鮮活東星斑來。”
這玩意可就貴了，一等東星斑通體淡紅，非常好看，吃起來還很鮮。
時愉沒忘了誇誇，提供情緒價值：“謝謝你，你對我太好啦，你是個好人！”
被發好人卡的商晚碩：……
兩人一邊走一邊拍照，順便停留下來討論魚好不好吃。
走到海底隧道的時候，時愉雙目放光，仰頭看從兩人頭頂上游過去的海洋生物。
有龐大的海龜，也有可愛的片片魚，還有肥碩的鯊魚……
商晚碩在一旁站著，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情緒。
時愉穿著最為簡單的白色T恤，凝視著各類游動的海洋生物。在柔和燈光下，白皙的肌膚如海底珍珠，隱約散發光澤。
小男生忽然伸手觸碰了一下冰涼的玻璃，水裏的兇惡鯊魚似有所感，游了過來。
“鯊魚肉能吃嗎？”時愉突然問。
商晚碩：“……呃，目前好像是有可食用的養殖鯊魚，但是我勸你最好不要。”
時愉：“啊，為什麽？”
“鯊魚用皮膚排尿。”
時愉打消了念頭。
海洋館裝了射燈，在海底隧道的燈光尤為好看。
時愉拿起手機，招呼著商晚碩站好，“我來給你拍照。”
商晚碩隱隱有些期待，轉眼就見時愉走過來，充當造型師，給他整理發型衣服。
時愉伸手微微調整他的發絲，觸感柔軟又溫熱。他幾乎是一絲不茍地對待，衣服褶皺也要整理自然。
然後，商晚碩感覺自己的腹肌被碰到了。
商晚碩：？
起初他還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的，結果時愉又碰了一下。
這次數頻率也太多了吧！
他忍住沒有說，那邊的時愉覺得碰差不多了，走到適當的位置給商晚碩拍了好幾張照片。
“可以了。”
時愉邀功似地跑過來，把照片拿給商晚碩看。
照片裏的他雙手插兜，神情懶散地看著面前游過的鰩魚，無論是光影還是魚群都配合得恰到好處。
“需要我發給你嗎？”時愉抱了一點私心，小心翼翼問他。
這兩天他們一直在一起，用不到微信交流，可能商晚碩連他換了微信名都不知道。
正好借此機會，不經意間給商晚碩看一下。
商晚碩對這組照片十分滿意，“你發給我吧。”
小男生滿懷期待地發了過去，又盯著商晚碩的表情，卻見他沒什麽反應。
難道是沒註意到？
商晚碩已經開始挑照片了。
時愉確實是專業人士，每張照片都能原圖直出。
恰好徐姐說最好發組照片到微博給粉絲報平安，商晚碩選了九張照片，準備組成九宮格。
突然，他看見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有一點特殊，上面有時愉。
或許是剛好哪只大魚游過，遮住水裏的射燈，時愉的身影映在了玻璃上。
照片裏的兩人像是在對視。
商晚碩帶著私心把這張照片放到了最中間，上傳到微博。
商晚碩V：【海洋館一日游，攝影師：@時愉】
節目一經播出的確吸引來不少真情實感的粉絲，把惡評壓了下去。
微博評論也噴射式地暴漲，商晚碩點開評論區，隨意看了幾眼。
【啊啊啊看見你倆還能去海洋館玩我就放心了。】
【手上的紗布是什麽，不會就是上次那個該死的人割傷的吧QAQ】
【嘖嘖嘖，悄悄把某張照片放最中間？】
見有人看出來了，商晚碩忽然有一種隱秘的竊喜。
徐姐很快發消息過來：[你倆都成年人了還玩純情？]
商晚碩心情好，不與她一般見識：[玩純情怎麽了，總比某一天微博上突然爆出我的大尺度床照好吧？]
[徐姐]：呵呵.jpg，床照不許有，接吻照也不行。官宣之前必須通知我們，你是同性戀這件事就足夠引爆微博了。
等著吧，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官宣。
商晚碩退出聊天界面，繼續翻微博評論，突然看見有人發了一張截圖。
【我去我去我去，誰懂起猛了看見這兩個微博擺在一起，我還以為直接官宣了[截圖]】
圖片是他和時愉的微博刷新在了一起，商晚碩這才發現時愉居然也發了微博。
微博賬號雖然交給工作室打理，但時愉還是能夠正常登錄上去的。
他也放了九宮格，照片多數都是魚類。
唯有中間的那一張，和商晚碩的一樣。
時愉：【美人，魚。模特：@商晚碩V】
商晚碩盯著看了很久，突然返回評論區，將粉絲截的那張圖片好好保存下來。
網友一片狂歡，大喊“kdlkdl”，實際上誰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還真不能指望著兩個男人官宣。
“你怎麽也發微博了。”商晚碩裝作無意提起。
“嗯。”時愉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我還發了朋友圈。”
快點去看我的朋友圈！快點關註到我的微信名！
商晚碩聞言點進了時愉的朋友圈。
朋友圈的內容和微博上的文案圖片沒什麽區別。
他直接點了個讚，轉頭就見到時愉殷切地盯著自己。
商晚碩：？
“怎麽了？”
時愉皺起眉頭，“你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嗎？”
不一樣的地方？
商晚碩把微博和朋友圈對比半天，恍然大悟：“你微博的照片還調了色彩明暗度那些。”
確實要比朋友圈的更有藝術性，更具氛圍感。
“不是這個。”時愉有點著急了，“是其他地方。”
商晚碩感覺自己現在像被對象逼問“我今天哪裏不一樣”的人。
他找不同找了半天，眼睛都要瞎了也沒看出哪裏不同。
“所以……”商晚碩擺出虛心請教的姿態，“是哪裏變了？”
時愉咬住唇，“你沒發現……我的微信名變了嗎？”
微信名……？
商晚碩早就把他的備註從“時愉”改成了“愉愉”，如果不點進資料卡還真發現不了他變了名字。
時愉新的微信名是afterglow。
他突然沈默了。
時愉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據小劉說，這個英文名暗示意味極其明顯，稍微一看就能夠看得出來是什麽意思。
小劉還說，他一定要耐心，要矜持，讓商晚碩先告白。可時愉根本忍不住，很想迫切地告訴他一切。
想和商晚碩說，我喜歡你。
誰知商晚碩看了半天都沒有說話。
時愉：“這個名字是有什麽問題嗎？”
“哦，沒有。”商晚碩恍然醒神，表情有點尷尬。
怎麽說，雖然他大學過了英語四六級，但……
商晚碩指著這串英文，很誠懇地問：“這是什麽意思？”
英語四六級擦線過，畢業這麽多年知識早就還給了學校。
目前那本英語詞典，他只記得aba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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